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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是一台冰冷的机器,因为爱你,长出了人心。

海啸八年(师徒,强强):第五十七章 将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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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坎渊好像本来还可以继续往下说,可他没有,他的眼神投向跪在地上的少年:“你继续。不要急着讲算法改进,先讲谜贝。”

谜贝?

元学谦有些疑惑,为什么要从谜贝开始讲?

可多日以来被训练出的服从性让他不敢质疑师父的命令,开口说道:“谜贝的定位是高端用户,主营业务包括高端珠宝和定制礼服的销售与租赁。谜贝创始于美国,这块高端细分市场在美国已经相对成熟,客户已经逐渐接受在互联网而非实体店中购买珠宝……”

钟坎渊再次打断他的话:“具体指哪些?我买翡翠,也可以在互联网上购买而不现场看水头?”

“不……翡翠是东方珠宝,谜贝起源于美国,主营西方珠宝,不卖翡翠。”

“你没有明白我的问题,”钟坎渊说道,“我不了解谜贝的具体运营,但我想,不应该是所有珠宝都可以在互联网上贩售,至少应该是价值评判标准可标准化、可量化的那部分珠宝。不使用专业缩写术语,但说话还是要严谨,不要讲一些模糊不清的大概念使人误解。”

价值评判标准可标准化、可量化的珠宝……

元学谦回味着这个长长的定语,他惊讶地发现,钟坎渊给的这个定语竟是如此准确。

他从来没有以如此概括性的视角去总结过谜贝的业务,那个人从未接触过谜贝,却能一语道出谜贝的主营方向,他的心里既有讶异,又生出一点崇拜来。

这几秒的愣神,钟坎渊便提点他:“不知道该怎么阐述,你可以举几个例子。”


例子?

元学谦想了想,说道:“比如,白钻裸钻的价格往往基于证书等级的评定,可根据形状、克拉数、成色、净度设置一系列的量化筛选标准,协助客户挑选合适的珠宝,客户在网络上下单以后会由专门的快递寄送到指定的提货点,客户可凭提货码去取货。”

“不错,”钟坎渊点点头,突然反问,“我为什么要你先说谜贝?”

元学谦被他一个紧咬着一个的连续问题逼得很难受。钟坎渊不断地提问、不断地打断他的既有思路,强迫他快速思考;师父每质问一句,他都要花时间去消化并思考怎么回答,可偏偏,那人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这使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为了帮我理清思路,因为只有想明白了客户的定位,才能更好地做出方案。”

元学谦答道。

“不对,”钟坎渊快速地否定了他了他,“因为互联网不是我的专业领域,我对此一无所知。我要你先告诉我相关业务背景,所以你需要确保自己讲的每一个字,我都能听得明白。”

元学谦愣了一下。

怎么会?师父居然说他对此一无所知?可您既然不懂这个行业,您怎么教我?

他脱口而出:“怎么会?一般的投资机构,比如九盈,都有自己的行研部门,专门对各大行业进行研究出报告。奕盛的行研部门没有给您交研究报告吗?”

他说完一抬头正对上钟坎渊冰封似的脸,冷得掉渣,吓了一跳,赶紧从钟坎渊腿上抬起身子,在地上直直跪好。

元学谦抖了一下:“我错了……”

钟坎渊冷着脸:“错哪儿了?”

“我……”

元学谦踌躇着。

他隐隐猜测师父发怒是因为他提了九盈,九盈是冉遥在的投资机构,他曾经为了得到九盈的投资款利用过钟坎渊,后来九盈来不及打款才又转头去求的钟坎渊。

可这个理由太过私人化和情绪化,他就算猜到了也不敢贸然说出来。

元学谦犹豫了几秒,眼见着钟坎渊的神色越冻越深,才终于嗫喏着说道:“我……不该提九盈。”

钟坎渊冷声反问:“你还知道不该提九盈?”

他紧接着凉薄地又扔过去一句:“你那么喜欢冉遥,当初怎么不脱光裤子、撅着屁股去求他可怜你?”

元学谦被狠狠刺痛,眼泪瞬间掉下来,他当然听得出来,这是在讽刺他!讽刺他对他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求他可怜自己!

这个世上所有人都有权力讽刺我——除了你!

啪!

泪珠砸到地板上,砸出一个水洼来!


钟坎渊眉心一动,那一滴眼泪,好像带着电流,蹿进钟坎渊胸膛里。

他就跪在他脚边,顺从地垂着脑袋掉眼泪,明明难过得掉眼泪却连一句委屈的辩白都不曾讲,钟坎渊心上酸了一下,麻麻的,他抬起手用指腹擦掉少年脸蛋上的泪珠,近乎不讲理地说道:“你既然跟了我,就不准跟别人!”

“我知道……”元学谦轻轻抽泣了一声,把泪水咽回去,低着头软软地说道,“……我不会的。”

他声线晕染着哭腔,那么软,语气却那么坚定。

钟坎渊脸色终于放缓,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少年重新靠过来。

元学谦顺从地把手攀上去,可这一次他明显比前一次更紧张,不仅腰是绷着的,就连肩膀,也是用力僵着不敢放松——他连脑袋都不曾靠上去。

钟坎渊毫不犹豫地伸过手,用力捏了捏他的肩膀,他的手很热、很有力,少年紧绷到僵硬的肌肉被他强行捏得松下来,那只手又转向他的脖子,像是捏住小狮子的后颈皮一般,捏起少年脖子后面的肉,把他按到自己腿上。钟坎渊把手收回来的时候,顺势揉了揉元学谦毛茸茸的头顶,拇指指腹又按了一下少年的眉心,指腹顺着眉骨滑过,把他因为隐忍痛苦而蹙起的眉毛抚平,算是无声的安抚。

钟坎渊叹下一口气,缓了语气问道:“一个公司的董事长和这家公司的小会计,他们两个如果比赛贴报销发票,哪一个会贴得更快?”

没有等元学谦回复,他便接着说道:“肯定是小会计吧。董事长可能连每张发票的胶水应该涂在哪里、应该粘几个角在纸上都不知道,因为他不需要操心这么细节的事,自然有他的秘书替他操心。但是,难道因此,他就不配管理整家公司吗?”

他侃侃而谈,大提琴一般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嗓音是最好的安神剂:“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以为的师徒关系,是我在专业技能上绝对强于你,又有历史荣誉和头衔加持,因此你仰慕我、愿意跟从我。所以你期望的师父大概是,我比你更懂互联网、比你更懂引流,甚至比你更会编程,能一眼就看出你算法问题并且帮你改进。但我今天告诉你,能将将者,谓之帅也。”

“我主修过建筑,因此我能给光斑非常系统性的指导;但是奕盛投过很多行业,未来还会进入更多的行业,这些行业不可能全是我擅长的。我会去了解,但我从来不觉得,我在专业细节上需要比你懂得更多。”

他扬起头,眼底有霸气流过——“我能驾驭你就够了。”

钟坎渊补充道:“我教你,不是靠经验,是靠脑子。我匡正你的大局,你自己调整细节,这便是我教你的逻辑。”

元学谦小幅地抖了一下,好似是压下了一声抽泣,然后答道:“我知道了,谢谢师父。”

钟坎渊微一颔首:“现在,回答我的问题,谜贝对于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元学谦几乎不假思索地答道:“是我想长期维护的客户。”


钟坎渊刷地一下站起来,他站得太快,直接把少年掀到地上。

元学谦还沉浸在方才的温馨氛围里,被他掀得猝不及防,一抬头,却对上一双冰冷透了的眸子。

“说话不过脑子,得罚。”

钟坎渊脸色变得彻底,冷声说完这句,毫不犹豫地扬起手一耳光扇过去!

巴掌抽上左脸颊,不重,打完以后只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了个指印,连个肿痕都没有落下,却很响亮,啪——地一声回荡在封闭的书房狭小空间里。

元学谦的脸蛋瞬间红透了,不是疼的,而是羞的。

他衣着整齐地跪在书房的地上,这一巴掌打得也不重,他心里却腾起一股强烈地羞耻感,好似一个脱口而出的谎言被当面拆穿,他窘迫极了。

钟坎渊负手而立,站在一旁并不言语,等了足足两分钟没有等到人开口,骤然转过身,语气凌厉:“元学谦!我在等你想清楚以后回答我,不是给你时间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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