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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是一台冰冷的机器,因为爱你,长出了人心。

海啸八年(师徒,强强):第五十六章 天涯(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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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心脏砰砰地跳,他的身体先于大脑有了反应,在他理智做出判断之前,他便张口说道:“好的,师父。”

这种感觉又来了。

说完两秒以后,元学谦迅速意识到了他的失控,他心想,我在师父身边的时候总是失控,好像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控制住心神,变成被施了魔咒的傀儡,毫无抵抗力地被他牵着向前走。

他要我向东,我不会往西,我甚至想不到,自己原本可以往西走。

每一次出现这种失控感,都加剧了他心里强烈的不安。

可元学谦不敢将这种不安流露出来,他强行压下心底的不安,重新整理语言,开口说道:“谜贝如果要在苏国扎根立足,不仅要有足够庞大的客户基础,还必须进行客户筛选,所以,我这段时间修改了我的算法。我现在的算法,会根据大数据筛选出的用户资料,找出地理、时间、应用的特性,基于用户的特性进行定向投放。但其实,用户特性不是固定不变,而是波动的,我每天晚上查看跑批的数据时都会对算法进行微调;可是这样人为增加了工作量,而且人工调整反应相对较慢,我最近在对我的模型进行优化,希望能做到每天模型根据当天的数据进行自动机器学习,然后自动校正,这样算法会更智能,也更科学。还有我发现,我的部分流量供应商的数据不对,也就是有作弊风险,这个在流量领域很正常,很多时候甚至不是流量供应商本身人为作弊,而是因为它们的系统设计有漏洞被用户抓取、利用,流量供应商本身也是受害者。但我不希望把这种困扰传递给我的客户。我觉得应该在算法模块里面增加一块反作弊技术,但我现在也不知道这个算法要怎么写,我还在努力。”


钟坎渊听完不置可否,他甚至没有对元学谦最后的疑问提出解决方案,而是说道:“你这段时间很辛苦。”

元学谦的心,沉了一下。

他知道,没有肯定,就是否定,师父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

他本该请罚的,可是一整日来的疲惫拖得他失去大半的气力,他只是木然跪着,听候发落。

钟坎渊说完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从你每天给我发的信息,我看到了你完整的、改算法的过程,确实,很努力。但我想听的,首先是你的战略,其次,才是你的细节。”

元学谦仍是没有接话。

果然,又过十几秒,钟坎渊再开口,说道:“如果我是你,在进行所有的算法改进之前,我会先想清楚谜贝对我来说的意义:是我赚快钱的途径,是我职业生涯的跳板,还是可以长期伴随我的客户?”

赚快钱、跳板,这几个字从一长串话语里蹦出来狠狠砸到元学谦心上,他忽然觉得他本是一身难掩的倦态,眼神散开,腰背都有些驼了,此刻却被刺得挣扎着直起身子来,惊叫道:“我没有——”

“我不介意你有跳板,只要那块跳板不是我,”钟坎渊打断他的话,直截了当说道,一双眼睛锐利地捕到少年慌乱的眼神,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说的够明确了?”


我不介意你有跳板,只要那块跳板不是我……

元学谦呆住了。

师父说的没错,他确实,有过跳板,他有过许多。他与冉遥相识的那场竞赛,就曾被他当作创业生涯的一大块跳板。

可是,没有人会这样说话。

人们都习惯用最华丽的辞藻去粉饰欲望,没人愿意把最不堪的一面撕碎了暴露在阳光下。

为什么……

为什么你偏要……

“您很直接……”元学谦愣愣地说,嘴先于脑子有了动作,他鬼使神差地说道,“不过,我很喜欢您的直接。”

钟坎渊的眼睛眯起来,露出打量自己的猎物的眼神,方才那句话好像某种猛兽的幼崽,伸出它毛茸茸的爪子,挠了一下他的心。

钟坎渊压下眼皮,淡淡问道:“跪那么远,不累吗?”

他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过近一点。”

元学谦没来由地紧张,他吞下一口唾液,膝行几步上前,却堪堪停在离师父身侧。

这两人,一坐一跪,不同的是,坐着的人很松弛,跪着得却紧张极了,浑身肌肉都绷紧,不敢有丝毫懈怠。

钟坎渊默不作声地抓起少年的双手,让他双手伏到自己大腿上,这样少年可以靠在他膝头,不至于费力跪得直直的。可元学谦不知是太害怕还是不愿与人亲近,完全放松不下来,整个身子僵硬地直着。

钟坎渊弯腰,大手轻轻拍了拍少年绷得硬硬的脊背:“我打你腰了?”

元学谦露出了一股独属于少年的青涩,他愣愣地“啊”了一声,然后竟然脸红了,小声说道:“没有……”

他说完乖顺地微微弯下身子,抱着双臂伏到钟坎渊腿上,把下巴轻轻搁在手臂上,脸蛋红得厉害,像是一只被王子驯服的狐狸。


“靠我腿上会好受些。你刚挨过打,不适合坐着,而且——”钟坎渊显然对这种驯养的亲近很受用,抬起头,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深邃的笑容,“我也喜欢你跪着。”

他这话说得过于自然,裹着一股上位者独有的霸气和坦荡,元学谦竟是大胆地顺着话茬问道:“调教师是不是都喜欢要人跪着?”

钟坎渊侧扬着脸,却低下眸子,打量着少年:“如果我说我对调教没兴趣,你信吗?”

元学谦果然没明白:“您对调教没兴趣,为什么要去黑阁?”

钟坎渊说道:“也不能说完全没兴趣,但肯定没有你想的那么喜欢。”

元学谦追问:“什么意思?”

钟坎渊笑了笑,没有解释,只是曲起指节敲了两下扶手,淡淡说道:“多动脑子。”

元学谦抱着双臂撑在他大腿上,迷茫地抬起眼睛望向钟坎渊。

钟坎渊被他看得心里塌下去一大块,连带声线都不自觉地放温柔了许多,他几乎是用循循善诱的语气问道:“你觉得,你在做的工作属于什么行业?”

元学谦答道:“我做的互联网引流,本质上是属于广告行业……”

“很好,”钟坎渊突然打断他的话,破天荒地夸赞道,“我们印象中传统的广告行业,是在街边立广告牌,是在电视上播宣传片,但实际上,互联网才是未来的广告聚集地。我不太了解你们行业,但是我想了想,原理无非就是基于一个新进的购物网站需要迅速扩大知名度、聚拢客流。”

在那一年,智能机还没有普及,4G网络的建设也尚在探讨阶段;“手机”,在苏国人们的生活里还仅仅扮演着通讯工具;而人们对于“互联网”的概念,还停留在电脑端时代。

在此后的多年里,“流量变现”逐渐成为一个热门概念,互联网每天万亿的点击数和使用量,使得我们可以通过广告、产品售卖、增值服务(比如会员制度)、知识付费等多种渠道进行流量变现。可在那一年,甚至还没有“流量变现”这个专业词汇,许多网站手握大量流量却不知如何盈利。

元学谦帮谜贝做的事,专业讲,叫用户获取,通俗讲,就是买流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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