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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是一台冰冷的机器,因为爱你,长出了人心。

无影(兄弟,实践)(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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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出差回来,在整理这一批的黑阁入会申请,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季蕴心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诡异,带着一丝促狭,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饶有兴致,作为北庐城里最大的调教会所黑阁的主理人,他此时此刻正坐在自己在黑阁的办公室里,笑眯眯地看着他多年挚友。

珞凇不接他的话,眼神上下一扫。

“你猜啊!”

季蕴心笑得更诡异。

珞凇淡淡道:“特地把我叫来,就是为了听你说八卦?”

“秉寒你这就太没意思了啊!二十出头,活得跟个老头似的,”季蕴心笑着吐槽他,说着便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填写工整的入会申请表递过去,一挑眉,“看看?”

珞凇看都不看,先问:“跟我有关?”

黑阁有着严格的会员保密制度,每位入会会员都必须填写个人信息表,表样中注明自己的真实姓名和身份,但该表信息严格保密,仅黑阁主理人知道;在黑阁的日常活动中,大家均以圈名示人。

季蕴心反问回去:“你说呢?”

珞凇不说话,低头翻开资料卡封面,第一页个人基础资料,姓名一栏赫然填着三个字:秦子良。

珞凇的眼睛,眯起来了,再往下看:

『职业:A大,学生』

『性别:男』

『年龄:20岁』

全对。

他快速地读完第一页,翻到下一页。

第二页是倾向和接受度填写,入会会员可以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在长长的会员表格上进行勾选;黑阁的入会倾向分得很细,除了基础倾向,还有许多细项,例如在“M”分支的细项里,除了传统的sub、奴隶、被动等选项,还有恋痛、管教等等细项分支。

而倾向一栏,秦子良仅仅在“M”的大类里面勾选了“被动”,下面的细项一个都没选。

季蕴心毫不留情地吐槽道:“你看看他这勾选的,一大排项目全是‘不能接受’;穿刺或者涉性的项目不能接受也就罢了,连最基础的捆绑也不能接受,哦,就最后一项‘是否需要安全词’,勾得‘是’。你这怎么带的人啊?这么脆!”

珞凇抬头看了他一眼,只问一句:“他约的什么时候第一次实践?”

季蕴心一口气噎住,随即笑容更加灿烂:“还没跟他约呢!这不得先问你的意见?你怎么看?要是不想接,我就拒了他。”

“你拒了,他还会找别的地方,”珞凇站起来,“跟他约吧,看他时间,我随时有空。”


——————————————

秦子良坐在黑阁空荡荡的调教室里的一个软绵柱上,他比约定时间提早十五分钟就到了。黑阁会按照双方能接受的程度安排调教室,例如这一间,就没有什么重度工具,灰蓝色调的布置清新中带着温馨。在这十五分钟里,他挣扎过要不要离开,在还没开始之前一切都还有叫停的可能性。他是第一次,尽管负责对接他的主理人在通讯软件上一再说明来者圈名秉寒,是圈子里赫赫有名的大调教师,人品技术都很过关,心里还是紧张得很。

约定时间一到,好似装了闹钟,调教室的门开了,一个戴面具的男人进来。

秦子良悄悄地打量他了一秒,男人很随意地戴着一个极为普通的黑色面具,面具之下的一双眼睛竟有几分熟悉,秦子良站起来,喉咙有些干涩:“你好。”

像是在期待着一场重要的约会,又想是要赴一次考试,当那个人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他的心倏地就提了起来,某种他长久以来盼望的东西突然即将实现,忐忑却盖过了欣喜,他甚至想——自己是不是该说句抱歉,然后转身离开?

可还未及他有下一步的动作,来人已经率先掀掉了面具。

纯黑面具被随手放在桌上,熟悉的眼睛下面是更熟悉的面容。

秦子良被吓懵了:“这……我……!”

他努力想要组织语言开口,律政专业卓越的逻辑辩护能力让他在几秒之内快速把所有可能的说辞都过了一遍,却挫败地发现没有任何借口能瞒得过面前这个人。

“不,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秦子良”、“我是碰巧路过”、“我是来找朋友的”之类的借口过于拙劣,一拆就穿。

秦子良默默地摘掉面具放在一旁。

凇哥既然来了,戴不戴面具,毫无意义。

珞凇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他,直等了小孩三分钟还不见人说话,才淡淡说道:“我在等你开口。”

秦子良干巴巴地认错:“对不起,凇哥,我错了。”

不带原因的认错最为苍白无力,毫无反省的惩罚没有意义,他明白,他期待听到的不是这个,可是他——只有这句。

果然,珞凇只问他一句:“说完了?”

秦子良的红晕,从耳后一直蔓延到了脖子根,他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心里迫切地祈祷凇哥能不要再追问,就让这事黑不提白不提地过去吧。

他的眼神,开始往门缝里飘——就让他悄无声息地从门里溜走吧,假装他从未来过,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上述情况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会发生,可却比任何人都盼着奇迹能够发生。

这实在是——太窘迫了!

小朋友垂头丧气地挂着脑袋。

他真的不该来这种地方!不!该!来!的!

珞凇说道:“去挑三样你喜欢的工具过来。”

秦子良站不住了,他拖着步子蹭过去:“凇哥,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

珞凇还是静静的样子:“你要是更喜欢训诫的氛围,我不介意你跪下。”

他说罢抬起手,压向秦子良的肩膀,小孩根本没有使劲抵抗,于是被很顺服地压得膝盖着地。

“十分钟。”

珞凇定了个数,转身向一旁的衣架走去,准备脱了外套挂上。

十分钟不长,他哪次被罚站的时间都是这个数字的十倍以上。

秦子良想,大概也不是为了惩戒,是要他静心。

这气氛也太诡异了!

秦子良心脏砰砰地跳,根本静不下来,他不敢起身,却忍不住又开口喊道:“凇哥,这……”

珞凇停顿脚步,背对着人撂过一句:“你平常挨训也这么多话?”

……

秦子良闭了嘴,乖乖跪着不敢动。

珞凇在他身后挂好外套,卷上袖口,又把空调调至合适的温度。

秦子良听着他在身后走来走去,心里七上八下的,跪得也不安稳,时间一秒一秒过得格外漫长,却在不知不觉之间珞凇开了口:“起来吧,去把你的三样工具挑了。不然,我挑,有你受的。”

彼时时间不多不少,正好十分钟。

珞凇他,根本不用看表。

秦子良断然不敢端着架子硬要跪着,他听话地站起来,却小声地冒了一句:“您罚什么都行,哪儿有我挑的份儿?”

珞凇看着他,正色问道:“你觉得我今天为什么来这儿?”

秦子良垂着脑袋,一副闷闷的样子:“为了惩罚我的鲁莽,贸然尝试自己不熟悉的东西。”

——你本来是想放松出来玩的,却碰上了敬重的长辈,换上谁,也高兴不起来。

“我要是罚你——”珞凇的眼神在他身上上下打转,“你现在,还能这么完好无损的?”

秦子良:……

“我今天来,是为了陪我弟弟,”珞凇很正式地、补了一句,“你有什么想试的,尽可以提出来。今天,陪你。”

秦子良整个人更不好了。

陪……陪我?

他斟酌着开口:“您……您没有这种爱好,其实不必为了我……”

珞凇极为少见地打断了他的话:“秉寒,听说过吗?”

秦子良点头,这本来是他今天约好的主动的名字。

珞凇看他:“珞秉寒,就是我。”

秦子良像被雷电劈到,瞬间抬头!

珞凇捉住他的眼神:“现在,可以相信我的技术?”

……

何止相信?简直是——吊打。

专业运动员吊打业余小白新手的既视感。

秦子良把脸埋进手里,胡乱糊了两把,这剧情走向越来越崩:“您不问我为什么来这儿吗?”

珞凇反问:“我问过你为什么喜欢喝苏打水吗?”

他一句话,秦子良的心,彻底松了。

珞凇又补道:“如果你来这里的原因是碰到难处,出了黑阁,我们慢慢谈。但在这里,我们只做能让你愉悦与安宁的事,仅此而已。”

秦子良有点感动。

珞凇走过去,很自然地替他理了理刚刚被他自己揉乱的额前碎发:“去挑工具吧。如果三样不够,可以多选几样,标准只有一个:选你喜欢的。”

他太擅长攻心,完全了解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一个紧张的被动卸下心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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