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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是一台冰冷的机器,因为爱你,长出了人心。

海啸八年(师徒,强强):第四十五章 先兵后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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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坎渊这趟出门是去处理光斑设计的事了。

常腾被稽查局带走那天,在局里呆了整整十五个小时,稽查人员对着光斑的税务记录和资产清单,一笔一笔地要求他解释,大有不说出点什么就不许他走的架势,足足审问到凌晨才给放出来。然而常腾全程保持微笑、问什么都不知道,态度良好地不配合——珞凇带出来的人,素质过硬、人品过关。

从他被放出来的第二天开始,稽查局启动了对光斑的全面彻查。

钟坎渊被惹火了。

——在我的地界上,当着我的面,收拾我的人?

他亲自带队,在过去的两周里,日日守在复兴门写字楼的23层,盯着整个光斑团队把所有提供的材料做得干干净净,连一个漏缝都不给剩下。

——你不是要找麻烦吗?尽管来!找的到算我输!


这也是为什么,钟坎渊过去两周都没找过元学谦;不是他不惦记,是腾不出手来,他全身心的扑到古旸的事情上。再加上,元学谦颇为自觉地每天都给他发短信汇报工作进展,钟坎渊心里赏识他乖顺能干,看着进度一切正常,那孩子有条不紊地对谜贝推进项目,暂时放下心,就没管他。钟坎渊幼时父亲不在身边,母亲是舞蹈艺术家,常年带着舞团在全国各地巡演,亦很少在家;入圈以来,一直持着调教师的身份,他成年后,更绝没有认过什么师父兄长。

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什么换位思考,不曾做过小辈的人,不会懂身处低位时的患得患失与敏感纠结。当你仰视一个人的时候,他任何一点语言动作都会被无限放大;他少露了一个表情,便在心里千回百转、万般猜测;他轻飘飘一句讽刺,便能化作利剑刺穿你的心脏。而在上位者看来,那就只是一句轻飘飘的话而已,他甚至理所当然地觉得:你做错事,我拿捏你一下,又怎样了?

因此,钟坎渊不曾认为自己晾着人家两周不闻不问有何不妥,更加不觉得此刻抛下元学谦一个人有任何问题。他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耐着性子陪着稽查局的人玩了两周,已经给足面子。但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很有限度。于是,当稽查局再一次提出要求补充资料的时候,钟坎渊火了,他带着两个人直接杀去复兴门写字楼。


————————————

“吕主任,我是苏诚律所的曹彬律师,这位是我的同事江璐。我们是光斑设计的外包法务团队,后续所有对外资料提供,将由我们来对接。”

一间小会议室,两边分坐—— 一边坐着钟坎渊一行,曹彬坐中间,右边是钟坎渊,再往右是常腾,左边坐着江璐,除钟坎渊一身衬衫外,另两个人都是整齐的西服套装,曹彬还打了领带,正式感十足;另一边,则坐着稽查局的两个人,为首的是吕毅,坐他旁边的是他的助手小章。

钟坎渊特地没有坐中间,而是选择了坐在曹彬的右手侧,光斑负责对接税务事宜的常腾就坐的更远,摆明了他们不是今天的主角。钟坎渊极少亲自下场干架,一来,他堂堂大总裁跟人争得面红耳赤,跌份儿;再者,在这北庐城里,有的是曾受他照顾提携的小辈,他动动眼神,自有人出面替他把事情平了。

曹彬就是其中之一。


几年前,曹彬还是御天祥律所的一名年轻律师,在接一个案子的时候与所里的前辈撞上了,他和前辈恰好同时接了这个案子的原告和被告。律师行业,出名的大所就那么几家,撞案是很寻常的事情,通常的解决办法是两位律师坐下来好商好量,谈一个业绩和收入分成比例,然后解除其中一边委托,专心只打另一边的官司——不然,若是让客户得知,你们御天祥在帮我诉讼的同时,还帮我的对家诉讼,岂不是要炸了锅?

然而律师行业又靠名吃饭,大律师都是铆足了“只赢不输”的劲,常有谁也不肯解除委托的情况,因此碰上同所的后辈,断然不会退让,那位前辈要求曹彬主动推掉委托,并且提出若是打赢官司,按三七开算他的业绩。按照行业惯例,三七开的比例并不算低,大律师给自己的助理律师分成,也仅按二八的比例来分;因此,这个分成比例,算是把曹彬的面子里子都给了。

但是,曹彬拒绝了。

因为这个案子特殊且敏感,是一位运输企业大老板的年轻情人,开车撞死了一位老人。被告有的是钱,赔偿不是问题,可老人的家属坚持要讨个公道、要个说法。被告辩称,自己是把油门错踩成了刹车,无意伤人,拒不道歉。可曹彬向在场的围观群众了解,以他们的视角看,就是因为老人在前面走得慢惹到了那位年轻女子,导致女子蓄意杀害。

轻判还是重罚,全凭律师怎么辩、证据怎么收。

曹彬不肯退,因为他总觉得,干律师这一行不仅要对得起委托人,更要对得起天地良心;不是只要给钱,谁的活都可以接的;他要求一个真相。

律师都能言善辩,因此每家大所都有为了撞案专门成立的协调部门,由所里有威望的大律师甚至高级合伙人担任成员,对案件归属进行裁定。曹彬裁输了,他于是把原告方介绍给了自己的朋友,让朋友帮忙受理。

最后原告胜诉,胜诉的第二天,那位前辈一纸,告他吃里扒外,帮着对家打御天祥律所的名声,曹彬被停职调查;因为同行介绍案子纯属个人友情,实在称不上损害公司利益,最终查来查去倒是没调查出个所以然来,但是从此以后,他与前辈结下怨,处处被针对对待。

曹彬百般无奈之下,找到了钟坎渊,想通过他进行协调。

说来也巧,曹彬也是黑阁的会员,倾向也是调教师,因为钟坎渊不戴面具的习惯认识的钟坎渊,却碍于彼此倾向相同,从未想过结交对方。


曹彬约了钟坎渊在奕盛见面,说明来意以后,钟坎渊只问了他一句话:你在黑阁这么多年,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

曹彬从椅子上站起来,很客气地鞠躬道歉:钟总,抱歉,过去是我不对。

钟坎渊又回他一句:求我帮忙,连声“渊哥”也不叫,你好大的架子。

曹彬站得冷汗都要掉下来,心道他哪里是架子大,他是不敢随便攀亲带故,他与钟坎渊未有交集,如今有事相求就称兄道弟,这算什么?

钟坎渊手一指:要站别在我眼前晃。墙角立着去,面壁。

曹彬乖乖地去面壁,从上午一直站到下午,连根手指头都没动过,冷汗落了一地,临下班的时候,钟坎渊才叫他过来,扔给他一句:回去写份检讨交给我。

曹彬面露难色:渊哥,我是调教师,以前从没写过检讨……

钟坎渊头也不抬:两份。

最后,当然,曹彬乖乖地交了两份检讨上去,全文手写,内容不重,一份关于他对本次撞案事件的深刻认识,一份关于他多年来不敬渊哥的沉痛思过。

再然后,御天祥律所的内部审计部接到匿名举报,举报那位前辈收受贿赂、制造伪证,材料翔实、证据充足,一举将人拿下。


这些年来,钟坎渊和曹彬的关系不远也不近,他们大概是训诫关系的另一种存在方式,这种关系比师徒远得多,因此也更普适、更平等。

无论远近,训诫者与被训诫者都应当是互相承载的关系。

我给予你保护,你给予我尊重;你需要我的指点,我也需要你的帮助。

钟坎渊和曹彬没什么业务上的交集,钟坎渊亦从未给过他任何为人处世方面的教诲,甚至有几次,当钟坎渊在投资上遇到法律专业问题且不在秦子良的专业领域的时候,他还去问过曹彬的意见。他们偶尔会相邀一起聚会吃饭,偶尔在黑阁里碰到,曹彬还会摘下面具,不管他手边是否带着奴隶,他都会立正站好,毕恭毕敬地微微鞠躬,尊他一声“渊哥”。

按理说,律师这个行业需要与诸多政府机关搞好关系,不该轻易掺和稽查局与企业的“私人恩怨”,可如今,曹彬坐在主位看着对面的两位,眼里毫无惧色。

——钟坎渊曾经不问缘由地保护过他,现在,轮到他保护那个人了。




1)

仰天叹息。

坎渊啊坎渊,你责怪小元不忠于你,可你又何曾把他元学谦放在心上?


古旸和光斑、习薇和席荣、秦子良的事、施洛蓉弟弟的事,哪一桩的排序不在他前?

老师不像老师,然后才有学生不似学生。


2)

相较钟珞的深刻友谊,钟元的师徒情谊,也许钟曹的这种关系,会更广泛、更普遍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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