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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是一台冰冷的机器,因为爱你,长出了人心。

海啸八年(师徒,强强):第三十二章 候汤(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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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的如何了?”

珞凇踏进书房的门,问道。

只见秦子良仍低着头,他肤色偏浅,脖子上浮着的全是汗珠,那根藤条被他攥在手里,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湿滑,怎么也顶不住了。

珞凇向他一伸手,秦子良乖觉地把藤条递了过去。珞凇接了藤条,却只是搁到一边。

秦子良说道:“我没按时去看医生。”

他这一句说完,钟坎渊和珞凇都不开口,气氛顿时冷得难堪。

这显然,是对他反省的结果极为不满。

秦子良自然也是知道的,他其实,没什么可瞒的,不过是抱了一丝侥幸:“我递了辞职申请的事……传到您这儿了?”

他小心翼翼地换了敬称,毛茸茸的脑袋都不抬,这一声“您”直接称呼了两位。因为不论最初是落到了谁手里,最终的结局,是两位兄长都知道了。

“不愿意解释?”

钟坎渊开口,语气很冷。

秦子良答道:“我想离开北庐。”

这一句倒是实话,可惜钟坎渊丝毫不领情,拎起棍子就给了他身后一下,语气锋利起来:“要我一句一句地审?”

秦子良这回抿了嘴不肯说话。

任是他平时多温润的性子,犯起犟来一样顶风而上。

钟坎渊扬手一下抽在他膝弯!

棍子直接抽向他膝后腘窝,巧劲敲进神经里,秦子良膝后剧痛,接着一阵酥麻,双腿曲倒,双膝几乎是直直地砸在地板上!

“站起来。”

钟坎渊说道。

秦子良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已然跪在地上,他撑着身子从地上站起来,可刚一站稳,钟坎渊扬手又是狠厉的一下,叠着上一下的伤痕抽上去!

砰——!

膝盖再次重重地砸上地板!膝上的痛让秦子良下意识用手撑了一下地,摇晃间,冷汗便从额角滚落到地上。

“站起来。”

钟坎渊还是这一句。

摄人的威严扑面而来,秦子良撑着身子重新站起来,膝盖打直的时候,膝窝拉伸的阵痛让秦子良腿都软了一下,他踉跄一步,却是立刻站好了。

秦子良余光瞄着钟坎渊扬起手里的棍子,以为他还要再打,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往旁边瑟缩了一下,可屏着呼吸等了片刻,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他睁开眼睛,只见钟坎渊轻轻用棍子敲着自己掌心,正绕到他面前注视着他。

钟坎渊的目光,灼热得如太阳,让秦子良甫一触碰便被烫得挪开了眼睛。

书房再次陷入沉默,整间屋子安静得可怕,唯有木棍轻敲在手心的节奏声。

哒——

哒——

哒——

沉默逼得人受不了,秦子良重新开口:“我对不住渊哥和凇哥对我的关心,我知道我不该走,但——”

但——什么?

然而一个“但”字,又已足以。

秦子良深吸一口气,说道:“我认打。”

“谁告诉你,我要打你?”

随着钟坎渊这句反问,他手里的棍子再次抽上秦子良的膝弯,再次把人抽到跪下!可这一次,他却没有停手,棍子狠狠抽上秦子良的后腰,秦子良吃痛,弯下腰去跪伏着以手撑地,那棍子却像长了眼睛,朝他一双手指指节抽去!

秦子良下意识缩回手,伏着的上半身失去支撑,眼看着一张脸就要掉到地上,却被一双手接住了肩膀!

珞凇扶着秦子良的肩,把他上半身扶起来:“跪稳。”

他说的是:跪稳——没有许他起身。

“秦子良,你听好,”钟坎渊端着木棍,语气冷静极了,却也疏离极了,“我会清算你在奕盛所有投资款和分红,分红我会按所有项目预期退出后的收益给你折现。十天内,给你一个准数。我会让古旸提前回来,我们一起吃个团圆饭,给你送行。或者——你若不愿这么早就拿走自己那份收益,想留下来做个普通的有限合伙人,纯财务投资、定期拿回报,也可以。具体条款,周一你去找刘聪谈。后续的手续,刘聪也会跟你对接。”

他这话一出口,秦子良立刻挣扎着摇起来,珞凇却按住他的肩膀,淡淡说了一句:“开弓没有回头箭。”

珞凇说完这句,才松开秦子良的肩膀,示意他起来:“你今天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

钟坎渊拨通电话:“小史,立刻安排一辆车来我家,送秦子良回去。”

他挂了电话对秦子良说道:“车子十分钟就到,你可以下楼了。”

这是明晃晃地在送客了。

秦子良懵了。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性,唯独没有想过——这一种。

“我……”

秦子良哪里肯走,可他刚开口说一个字就被钟坎渊冷声打断——“不用说了,我没必要听。”

他转头去看珞凇,一双眼睛里急切切的哀求之色,珞凇却是一句:“要我请你?”

“我不敢。”

秦子良低头鼓着腮帮子咬着字,站了起来。

珞凇拿来自己的外套披到秦子良身上:“你身上有汗,外面冷,别冻着了。”

这明明是一句关心,听在人耳朵里却怎么也不是滋味。

秦子良低着头,他身上冒着汗,披着珞凇的外套更觉得热,却是从脚底泛起一丝凉意,直逼头顶。他低着头站在原地不肯动,珞凇却再说一句:“回去吧——回去好好想想。”

他好似已经乏了。

秦子良心里纵有千般不愿,也是不敢要前辈对他三催四请的,他咬着唇对着钟坎渊和珞凇各鞠了一躬,转身退出去。秦子良本就失了些魂魄,一打开门正撞见元学谦跪在门口,似是忽地被惊到,往后缩了一步,转头喊道:“渊哥……”

钟坎渊就站在他身后,他自然也看见了,却不接他的话。

秦子良明白这沉默的意思,却急切地补道:“渊哥,小孩子做错事您要罚,我是不该管,但,能不能要他进屋再跪?”

“管好你自己。”

珞凇的声音和电梯同时响起。

叮——!

轻轻脆脆的一声,秦子良动了动嘴唇,似是还要开口,却终究只是有礼貌地一句:“我先走了,渊哥再见,凇哥再见。”

他进了电梯,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钟坎渊直接关上了房门,连看,都没看元学谦一眼。

————————————

秦子良走后过了一刻钟,珞凇也走了。他好似故意要晚一些走,错开秦子良离开的时间。

珞凇离开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有说便下了电梯,那扇防盗门用力关上的时候,元学谦的心狠狠颤了一下。

怎么会……这样?

元学谦愣愣地望着关上的门。

他满以为,在珞凇和秦子良走后,钟坎渊会许他进屋的。他甚至在脑子里构想过无数场景,他想过那人的语气会很恶劣,甚至对着他破口大骂,想过那人会拎了棍子出来揍他,要他狼狈不堪。可他从未想过,钟坎渊会冷淡至此。不,这已经不是冷淡,这几乎,是漠视。

前一天,他还在逼他起誓永远忠心于他;一转头,就完全对他视若不见。

这转变未免太快。

他要顺从,他便顺从,这难道也不对?

——我没兴趣从头调教一个不懂事的新人。

他又想起男人这句话来。

元学谦翻江倒海,无数的想法在脑子里组织过,他狠狠压下心里其他想法,站了起来。

他想:终究,我是做弟子的那一个。

元学谦的手指,按在防盗门的指纹读取处,随着清脆的一声“滴”声,他打开了门。

“我错了。”

元学谦进屋便说了这一句。

钟坎渊正巧在走廊里,却像是没听到似的,径直走去厨房,就好像屋里立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坨不存在的空气。

元学谦跟了上去,只见钟坎渊往他的咖啡机里添咖啡豆,他立在厨房的门口不敢进去。

明明离那人只有几米远,却好似隔了很远的距离,少年堪堪地喊道:“师父。”

“干什么?”

钟坎渊终于舍得开口,语气却冷淡极了,甚至连眼睛都不曾从咖啡机上移开,一个眼神都不肯给少年。

元学谦屈膝跪下:“师父,我不该不思进取,对于谜贝,我不够上心;即使您不问,我也应该主动去约见他们,这一项,二十下。还有,您罚我的静坐,我从今天开始每日加倍补上,可以吗?”

钟坎渊听完一个字都不说,高压蒸汽滚过咖啡豆,浓郁的黑色浆液滴入杯中,咖啡特有的香气氤氲了整间屋子。钟坎渊打开冰箱,拿出一大盒冰盒,把里面的冰块一块一块敲进杯中,直到方形冰块填满了整个杯子。钟坎渊端着杯子从厨房出来,元学谦就低头跪在厨房的门口,正挡在钟坎渊出门的必经之路上。

钟坎渊端着咖啡杯停到他面前,眼神都不往下落,只吐出一个字:“滚。”

元学谦憋得眼眶都红了。

他自问已经足够低三下四,可那人……

元学谦像一台生了锈的机器,费力地往后膝行了一步,让开通道。

钟坎渊抬腿就毫不犹豫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元学谦跪在地上,咬牙朗声道:“我究竟哪里做错了,请您明示。”

钟坎渊脚步一顿,背对少年说道:“所有事都要我明示,那你长着脑子还有什么用?!”

他说完这句径直进了书房,砰地关上了门。

元学谦似是被这一句骤然抽掉了气力,滑得跪坐到地上。



候汤啊~ 

就像不是每一沸水都能拿来泡茶,也不是每一次犯错都会导致被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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