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换号啦,看置顶!)

我本是一台冰冷的机器,因为爱你,长出了人心。

海啸八年(师徒,强强):第十一章 交易

文案目录


钟坎渊最终是妥协了。

他同意分批出售公司持有的亥铁,并且承诺以后公司的重大决策都事先告知珞凇和秦子良。

珞凇和秦子良联手反对,他别无选择。

尽管如此,珞凇的心情丝毫没有轻松,因为他在亥铁的事情上,钟坎渊妥了协,就意味着在资金出境的问题上,钟坎渊绝不可能再退让。

苏国的经济极为依赖亥铁贸易,珞凇基于对亥铁的悲观判断,他相信,苏国的经济也将迎来一场大型危机,届时,苏元会大幅贬值,因此他们必须尽快找到途径,将手中的资金出境并兑换成其他的币种。

这也正是他今天一进钟坎渊办公室的大门,就想与他探讨的话题。

原本,珞凇就提议找光斑设计做这件事,光斑设计在全球多个国家都有业务,主理人古旸为人善良可靠、与他们又走的很近,找古旸替他们把手上的资金出境顺理成章。

但是钟坎渊不同意,他坚持不把古旸扯进生意里来。

这才有了熊亮的事,可熊亮狮子大开口,要了全部出境资金的15%作为自己的收益。

在这一点上,珞凇和钟坎渊倒是意见一致,对待这种漫天要价的行为绝不妥协。

珞凇这次来,本来是想说服钟坎渊,让古旸出手。

可是——珞凇在心里摇头——在现在这种局面,钟坎渊恐怕绝不会同意了。

果然,钟坎渊一步都不肯退。

两位大佬僵持不下,秦子良只得出来打圆场:“渊哥,古旸是自己人,他来做肯定更放心。现在熊亮也不合作,要不这么着,咱们再找一个人来做这件事?”

钟坎渊抄起电话:“小史,叫元学谦滚进来!”

能给钟坎渊做前台兼秘书的都不是凡人,比如史菱,虽然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元学谦”这个名字,但是从“滚进来”着三个字,她敏锐地判断出,钟总指的是谁。

片刻之后,史菱带着湿漉漉的元学谦,敲开了钟坎渊办公室的门。

钟坎渊一看到元学谦身上干净的衬衫,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他当然认得出,那是秦子良的衣服!

元学谦莫名其妙被叫进办公室,见他进屋后一片寂静,甚至也没有人给他介绍一下珞凇是谁;他抬头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钟坎渊的脸色,后者满面寒霜、正欲发作的模样把他吓得后退了一步,快速低头,像只被揪了颈子的小猫一般嗫喏道:“钟总,对不起……”

他下意识地道歉,飞快地在脑子里盘算到底是哪里惹到了钟坎渊,他本就聪慧,一下子觉察到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不对劲。

他想,大概是钟坎渊要他跪在门口候着,他却私自起身还换了衣服,惹怒了男人吧。

元学谦二话没说,当即解开衬衫的扣子,把衣服脱了下来拿在手里。

钟坎渊叫人进门的时候,憋着十二分的火气,此刻少年察着他脸色办事,他的火气消了几分,但架子,还是要摆的。

他张口训道:“你脱什么衣服,啊?叫一屋子人都看你光着个膀子,好看吗?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像什么样子?!不知道先去擦干净吗?”

他这话太不讲道理了。

人家少年本是穿戴整齐地来他单位,结果被泼了一身水的才导致人浑身湿透,而泼水的那位,正是钟坎渊本人。

元学谦不敢顶嘴,唯有忍着,低头道歉:“对不起钟总,以后我会注意。”

钟坎渊抓起自己的西装外套就扔过去!

元学谦没敢抬头,因此只用余光瞄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向他飞过来,他本能地后退一步想躲开,于是——

钟总的外套,华丽丽地掉在了地上!

……

钟坎渊勃然大怒:“元学谦你在干什么?你脑子里装得都是狗屎吗?你给我滚出去跪着清醒清醒!”

元学谦再好的性子,到底也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他莫名其妙地被叫进来,又莫名其妙地被轰出去,被那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刁难和训斥,此刻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咬着嘴唇低头站在原地不动弹,拼命眨眼不让眼泪掉下来。

“渊哥,”秦子良看不下去了,他心慈,见不得这样的场面,于是主动站出来,“是我不好,我拉他起来的,我不知道是你罚的他。你消消气,别跟我计较了。”

他主动把责任全部揽到自己身上,甚至还走过去,捡起地上的西装外套,掸了掸灰递给元学谦。

元学谦憋着眼泪,一双手无意识地紧紧攥着衬衫,把袖子都攥皱了,秦子良从他手里微微用力,才从他手里抽走衬衫。

元学谦这一松手,心里提着的一口气仿佛也松了,眼泪便情不自禁地滚落下来。

他慌忙用手背擦掉泪珠,手忙脚乱地套上了外套,作为遮掩。钟坎渊比他高些,身材也比他更健壮,因此他的外套披在元学谦身上,足足大了一号。

对于秦子良的解围,钟坎渊丝毫不领情,反而继续刻薄地讽刺道:“元学谦,你多大了?穿个衣服都要别人帮你,啊?还没断奶呢?!用不用我送你一块尿不湿垫着屁股,再给你配个奶妈抱着给你把屎把尿?”

元学谦狠狠撕扯着自己口腔内壁的嫩肉,用几乎见血的疼痛压住他心里翻涌的情绪。

那一刻,他是真的想摔门就走!

不过是为了求笔财,他犯得着这样上赶着被人羞辱吗?

不过就是一笔生意,大不了他不做了,大不了玉石俱焚!他什么都不要了!

浑身上下逆流的血液把他的心狠狠地扯起来,又重重地摔下!

——他放不下,他悲哀地想道,他没法不做。

他这一生,能有多少次像现在这样的机会?能有多少个谜贝,肯跟他这样无名无姓的小伙子合作?

错过了这次,也许就是一辈子。

他狠不起来,因为他不敢输。

元学谦僵硬着颈椎,逼着自己弯下脊背,深深鞠躬道歉:“对不起,钟总,我刚刚没注意……”

他不敢握拳,不敢咬牙,甚至尽力放软了声线,不敢透出一丝一毫的委屈和不满来。

他立在那儿,像一只大型的牵线木偶,只会机械地说着对不起。

钟坎渊这才算摆完了谱,他招招手:“你过来。”

元学谦依言走过去,他再隐忍,肢体语言却说不了谎,他心里既害怕又抵触,因此停在书桌几厘米远,不敢靠近。钟坎渊不由分说一把拉着他的胳膊,像揪小鸡那样把他揪了过来立在自己身侧。

他轻轻抬手,一巴掌拍在元学谦的下巴上,要人把埋着的脑袋抬起来,这才介绍道:“秦子良,你认识了。这个,是珞凇。”

“秦总好,珞总好。”

元学谦眼眶还红红的,眼角还挂着泪珠,却稳着声线一一向他们问好,样子乖巧极了。

按照道理,珞凇是长辈,应当先问候珞凇,再到秦子良;但因为钟坎渊介绍的顺序,元学谦无意识地珞凇排在了秦子良后面问好,讲究些讲,这便成了珞凇的地位次于秦子良。

因此对于刚刚和珞凇大吵一架的钟坎渊,这一点点小小的顺序之差,让他很是满意。

指桑骂槐谁不会啊?

莫不成只有他珞凇申请了专利?

钟坎渊再开口的时候,语气柔和了不少:“今天奕盛所有合伙人都在这里,你把你的项目计划再给我们好好讲一遍。讲得好,我现在就可以拍板。”

要是还敢像上次那样吞吞吐吐,看我怎么收拾你!

钟坎渊在心里威胁道。

他当然不会讲出来。

钟坎渊多么骄傲,他既然不会在蔡甫面前否决珞凇的辞人,就更不可能在珞凇面前警告元学谦。

孰亲孰远,他分得清清楚楚,他的人,永远都是最好的。

元学谦完全没想到,他会在今天、在这个场合,毫无征兆地得到了一个展示自己项目的机会,但是他为这一刻,已经准备了整整一个晚上,因此这回开口,流利极了。

哒——

哒——

哒——

珞凇一边听,他的指节,一边敲击着扶手,直到元学谦讲完,他才开口:“小元,时间和款项没问题,但我有两个要求,第一,如果奕盛投了你,那我希望不仅仅是谜贝这一单,我希望你的公司能够作为奕盛在欧美市场的一根触角,通过你,替我们完成欧美区域的投资。这样,你觉得有问题吗?”

他这话说得极富艺术型,也不知元学谦听懂了没,但他一口答应:“没问题。我和钟总聊过,奕盛入股以后,对于公司财务、人事、经营,乃至我做的任何决定,都有绝对的否决权;当然,也就有绝对的决定权。”

珞凇点点头:“第二,你公司的财务总,由奕盛委派任职。”

“可以,我没有什么管理经验,您愿意帮我的话,我当然很乐意。”

一退到底?

连讨价还价都没有,如此轻易地就一退到底?

那他要么是傻得可爱,要么就是满口谎话、故意隐忍等着后面再谈判,秦子良向珞凇投去询问的眼神。

初见时只当他是个懵懂少年,秦子良见他可怜才会出手相助,可现在,他反倒有些反感元学谦了。

秦子良为人正直善良,他亦不喜欢心眼太多的后辈。

“我没有问题了,”珞凇说道,“坎渊定吧。”

珞凇和钟坎渊,是过命的交情;他们性格都很强,吵起来总是能把对方骂成渣,可又总是能够和好,有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们都知道适可而止。

珞凇既在亥铁的问题上狠狠逼了钟坎渊一把,逼得钟坎渊退了一大步,他便会在别的地方还他一步。

因此,即使珞凇坚决地认为古旸比眼前的少年合适一万倍,他也不再坚持。

钟坎渊自然毫不客气,他攻城略地的时候可以不那么讲究吃相斯文,他直接对元学谦说道:“你现在就告诉谜贝,今天给他们打款。你今天下午留在奕盛,我们把所有该签的协议都签了。”

什……什么?

元学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变化得如此突然。

就在今天早晨,他还被钟坎渊一顿呵斥要赶出去,仅仅过了几个小时,钟坎渊竟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仅同意,还同意今天就付钱。

元学谦很想追问一句为什么,可是现在,三双眼睛都盯着他,元学谦不敢问。

他也不能问。

问了就是找死。

因此,他朝着办公桌的方向九十度弯腰,深深鞠了一躬,说道:“谢谢钟总。”

因为不认识珞凇,也不知道秦子良和这事是否有关系,他只谢了钟坎渊一个人。

钟坎渊却从这话里解析出了别的意思,只当他是在故意站队,他心里的阴霾倏然消散几分,大手一挥:“以后不要喊钟总,叫渊哥。”

元学谦缩了一下。

钟坎渊态度好得都不像钟坎渊了!

他依然识趣地没有多话,只重新工工整整地鞠了一躬,重新说道:“谢谢渊哥。”

少年的声音脆脆的、甜甜的,他把满腔的疑问压在心底,恰如其分的乖巧中只透露出一丝欣喜,正是讨人喜欢的模样。

钟坎渊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元学谦退出去之后,秦子良才开口说道:“渊哥,小元,他是你的……”

他斟酌着用词:“你们之间,不是那种——游戏关系吧?”

钟坎渊回道:“当然不是。”

秦子良依然心有顾虑:“我多一句嘴,小元可是我们投的创业人,也是我们生意上的伙伴。”

他讲话留了半句,意在劝阻钟坎渊,不可与生意上的伙伴发生游戏关系,否则将来不好收场。

“他就是一个工具,”钟坎渊自然听懂了,他轻描淡写道,“等到所有事情办妥,给他一笔钱,让他滚蛋。放心,他的价码,肯定比熊亮的要价便宜得多,还有什么问题吗?”



作者:请问“孰亲孰远,他分得清清楚楚,他的人,永远都是最好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指谁是你的人?

钟:(面无表情地)此句系旁白,仅代表作者个人看法,与本人无关。

作者:好了,不要狡辩了。


评论(4)
热度(240)
  1. 共2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云川(换号啦,看置顶!)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