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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是一台冰冷的机器,因为爱你,长出了人心。

海啸八年(师徒,强强):第七十二章 迷途(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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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坎渊是一如既往的大爷作风,只要他出行,必是从前到后都被安排得妥当:半小时后,车已经在楼下等他们;航线和飞机都有人安排妥当,他们直飞广南机场;一到机场,又已经有人等在了入口处,他们一下车便领他们往航站楼里走。

钟坎渊的脸庞棱角分明,他又身材高大,不笑的时候显得格外冷厉,此时已是北庐的冬天,可他还如初秋时一般穿着一件薄薄的风衣,浑身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他似是对首都机场熟门熟路,一路往前走,领路人在他左侧,很自然地错出半个身位,刻意地比客人慢上半步,这样确保自己既能出现在客人的余光中为其指路,又不至于走路超过了客人、走到客人前面。钟坎渊步伐很稳,一步接着一步,丝毫不急迫,可他身材比元学谦高、步子也自然比元学谦迈的大,元学谦跟在他右侧,显得有些吃力,他不得不加快步频好让自己跟上钟坎渊的步伐,而他又不认识路,不知不觉地,就慢了钟坎渊一步半的距离,不远不近地在他身后跟随着。

这还是元学谦第一次坐飞机,他从家乡到北庐素来是坐的火车,坐铺票靠着窗边睡一觉也就到了,于是,他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他一路都心不在焉地四处张望,看着各种指示牌,思考自己应该做什么。他实在是被钟坎渊骂过太多次,只要呆在他身边就禁不住地如履薄冰。

元学谦正在仔细研读一块指示牌,冷不防他已经落后钟坎渊好几步了,再回头时只见钟坎渊正皱着眉毛看着他:“你怎么回事?”

元学谦被他板着脸瞪着,心跳不争气地加速,语气都弱了几分:“我……马上要过安检了,我去扔一下水。”

他说完逃也似地转头就想跑。

“站住,”钟坎渊喝住他,反问,“我让你扔了吗?”

元学谦的脸,瞬间红了。

这里不比家里,甚至不比车里或者办公室里,不是任何的私密空间,这里是机场候机大厅。

尽管此时已是深夜,候机大厅里只剩下稀稀落落的人群,并且钟坎渊的声音沉而不响,并没有激起围观,可是——他们这一停下,至少那位领路的青年也停下脚步看着他,

被当着外人的面呵斥,元学谦感到一阵难堪,争辩道:“可马上要过安检,那块牌子上写着不能携带液体。”

钟坎渊板着脸问他:“我问你什么?”

元学谦脸色更红,那个人毫不留情地质问让他此刻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躲起来,可他又不敢不答,只能说道:“没有。”

元学谦咬了咬唇,不甘心地继续争辩道:“可是飞机安检,不能带液体吧。”

钟坎渊开口就是训人:“元学谦,法无禁止即可为,没有人禁止你做,不要自己给自己戴上枷锁。谁告诉你我们要走这边的安检了?谁说过我们要走的安检通道也禁止携带液体?!”

元学谦脸上发烫,他实在觉得难堪,不自觉地弓起身子、扭过脸,钟坎渊立刻训道:“背挺起来!别人立牌子是为了方便管理,你倒好,上赶着被管,怎么,欠收拾?”

他走过去,双手握住少年的肩膀扳正:“记住,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对任何其他人感受的在意,永远不要超过你自己。水,你可以扔掉,但是唯一原因,是你不想要了。”

可是那块牌子写着不能带,又不是我要不要能够决定的……

元学谦觉得他训得好没道理,他咬着唇,却终是没敢再顶嘴,只是低低地说了声:“我知道了。”

钟坎渊皱了皱眉毛,终是没说话,他转身大步往前走,元学谦便垂着头跟在后面,他们一路走过候机大厅,到了一旁特别安检通道,过安检的时候,包里的液态水果然被检测了出来,元学谦正紧张着,只见钟坎渊淡淡地说了句“饮用水”便被放了过去。

钟坎渊侧身看了少年一眼,元学谦却躲开了他的目光。


过了安检,两个人去了一趟洗手间,就在他们在门口洗手的时候,元学谦叫住了钟坎渊:“等一下。”

钟坎渊正在洗手,闻言转头看向他。

元学谦对上他的目光,心口一颤,却在心里默念: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对任何其他人感受的在意,永远不要超过你自己。

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元学谦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在外面训斥我?”

钟坎渊没有马上答他,而是待到洗净了手,走过去抽擦手的纸巾的时候才淡淡说道:“你不做错事,我怎么会说你?”

“但是你刚刚……你像骂孙子一样地骂我,你让别人怎么看我?”

钟坎渊把纸巾扔进废纸篓,眉毛一扬:“你管别人怎么看你!”

元学谦正色道:“我很介意别人怎么看待我。”

他说:“你刚刚那样做,让我很不舒服。”

好似是,他再次补充道:“你不介意别人的目光,但是我介意,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像你那么强大的。你刚才我很难过,我觉得很难堪、很丢脸。”

这话说得很漂亮,他不着痕迹地捧了钟坎渊一下。

钟坎渊显然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他把这视为一种无声的讨好。他沉默着,他望着元学谦的眸子,少年的脸因为紧张而微红,说话也非常急促,全无章法、毫不沉稳,一贯明亮的圆眸里却闪烁着哀伤,他沉默了片刻伸出手:“双肩包给我。”

元学谦低下头,从肩膀上解下双肩包递过去,钟坎渊单手拎过、单肩背到肩上,手从肩上往下放的时候很自然地抓过了元学谦的手:“这么大年纪了还双肩背包,像个学生。”

少年不服气:“我本来就是学生。”

钟坎渊一拽他:“走了。”

他们一出门,领路人在门外看到他们俩牵着手惊讶地扬了一下眉毛,元学谦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钟坎渊却若无其事地拉着他往前走,一路走到机舱里,才松开手。


私人飞机作为飞机的一种,和飞机也没有太大的差别,机舱内饰以乳白和浅灰色调,乳白地真皮座椅配上浅棕地毯,一进机舱先是两排座椅和一台电视,再往后,左手边是飞机座椅,右手边则是一排浅灰色的沙发。每两张座椅都是按头等舱真皮沙发的规格、背靠背设计,圆弧形的机窗能直接看到窗外的景色。

钟坎渊指了指沙发对元学谦说道:“这架是商务机型,没有床,你在沙发上将就一下。”

说话间,空乘已经抱着一床薄薄的被子走了过来。

钟坎渊随口吩咐道:“再拿一个枕头。”

等拿到枕头,钟坎渊给元学谦递过去,吐出一个字:“睡。”

元学谦这时候已然清醒多了,他开始思考,他们这样不明不白地和好了?他心里膈得慌,于是问道:“你还在生我气吗?”

钟坎渊起身打开电脑包,拿出自己的电脑,架在座椅前的桌子上,淡淡说道:“我要是认真跟你生气,早被气死了。”

他本就不喜带太多行李,又是去广肃,此次出门行李极为简单,只拎了一个手提电脑包,内装一台手提电脑、一套换洗贴身衣物,其他一概没带,连西装都没带——广肃省遍地都是由席荣集团开发建设、建成后由席荣与国际品牌合作或自持运营的酒店与商场,自他落地的那一刻,就会有人替他安排好吃穿住行所有的事务。

元学谦听了这话只觉得万般的亲昵,他咬唇,有些想道歉,却又不愿率先服软,于是没话找话道:“你还要工作?”

钟坎渊看了他一眼:“不想睡的话,起来把欠我的供应商分析做了。”

元学谦:……

元学谦裹着被子躺到沙发上,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他当然听得懂,既然我还欠着他供应商分析,那之前说过的“以后你的事我不会再参与”便必然是不作数的。

这是不是情侣与师徒的不同呢?

他们从前是师徒的时候,起了争执,必要反省出个结果才醒。可这次,没有人认错、没有人低头,双方之间好像有一种默契,他们默认,这件事翻篇了。

他转念一想,是了,原来情侣之间,有些事,是不必有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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